现在见他们的注意力已不在她这里,松了一口气,才发现她的后背已然是冷汗涔涔。
还是离得最近的沈嘉宁最先发现她额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,只当她是被热得,扭头对着二人说:“安安很热!”
现在是夏季,虽说是初夏,但天气还是会有些热意,尤其是谢承允刚刚出生,众人生怕她冷着冻着,裹了一层又一层,现在出汗也是正常。
一些有经验的嬷嬷过来将她安置好以后,谢承允顿时觉得一阵轻松,整个人都清爽起来,加上婴儿的身体本就容易犯困,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。
谢承允是傍晚出生,折腾了这么长时间,已然到了夜晚,看着沈嘉宁还在看着谢承允,温南雪于心不忍,于是小声对苏邈说:
“你也别让伊书在这守着了,他年龄还小,熬夜对他身体不好,你先带他去房间休息。”
“可是,你这边……”苏邈有些犹豫。
温南雪自是知道他的担忧:“没事的,我这里有下人,况且你送完伊书不就过来了,不过就这一小会儿,能有什么事!”
沈嘉宁这孩子他也喜爱得紧,虽然是从大街上捡来的,但是机灵聪明,性子虽是冷淡,看起来对什么都不上心,但却听话懂事,自打到府上以来就没让二人操心。
苏邈轻轻拍了拍温南雪的手,然后道:“我一会就过来。”
温南雪微微点头。
苏邈起身,抬脚走到沈嘉宁身边:“安安这里有人看着,我先带你回去休息。”
“苏将军,我……”沈嘉宁转头又看了眼正在熟睡的谢承允。
看到沈嘉宁犹豫的样子,苏邈心中了然,知晓他这是喜爱安安,现在舍不得走。
想到这,苏邈心中一阵安慰。
苏邈和温南雪这么多年如今就安安一个孩子,之前太医也曾说过,有孩子的可能性不大。
况且他常年在战场上,万一有个什么好歹,也不用担心南雪和安安没人照料。
心思百转间,苏邈对沈嘉宁是越看越满意。
苏邈揉了揉沈嘉宁的脑袋,以商量的语气道:“我知道你舍不得妹妹,今日晚了,你先回去休息,明天再来看她怎么样?”
他向来知礼数,现下也不想让苏将军为难。
于是点点脑袋,就跟着苏邈走出了缥缈居。
回到明悦居,柳意欢一改白日里温婉贤淑的模样,整个人散发着狠辣的气息。
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明悦居上方响起,屋内一片狼藉。
茶杯,花瓶到处都是,就连板凳都被踢飞出去几米,伺候的下人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,战战兢兢的跪在一旁,任凭那些碎片砸向他们。
这种场景下人们已经见怪不怪,每当柳意欢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,脾气一上来就喜欢拿下人们出气,完全就是个泼妇骂街的模样。
对着外面有多么善解人意,那么对着下人就多心狠手辣。
他们经常苦不堪言,却又没法诉苦。
从柳意欢的行为中,他们也大概猜到了柳意欢这次发火的原因。
苏老将军共有两个儿子,一个是大儿子苏远,另一个就是谢承允的父亲苏邈。
其实当初苏老将军只娶了苏邈母亲一人,只是后来遭到同党陷害,在青楼一夜风流才有了苏远。
哪能想就这么一夜就有了苏远。
苏老将军不是无情无义之人,在得知苏远母亲背着他偷偷生下苏远之后,虽然恼怒于他们的陷害,但想到孩子是无辜的,便将她接进府内给了她一个姨娘的名分。
但也仅仅是给了她一个名分,苏老将军与她并无夫妻情分,他爱的始终是他的原配夫人,也就是苏邈的母亲。
苏老夫人在得知苏老将军去了青楼还和其他女人有了孩子,急火攻心,顿时就生了一场大病,整日郁郁寡欢。
苏老将军找来太医检查,居然发现原来苏老夫人已经有孕两个月了,苏老将军知道自己对不起苏邈母亲,便日日陪在她身边,想方设法逗她开心。
苏老夫人心里也清楚这件事不能怪他,再想到肚子里的孩子,也就慢慢宽了心,一个姨娘而已,还越不过她这个当家主母。
况且,她知道苏老将军爱的只有她,多一个姨娘不过多一口饭,偌大的将军府还是给得起一口饭的。
想罢,也就不再纠结此事的由衷。
心情好了,身子自然就慢慢好了起来。
几个月来也相安无事,可谁曾想那个姨娘却不是个省油的灯,在苏老夫人即将生产的时候假仁假义的过来请安,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刺激的话。
待她走后不久,苏老夫人就受不住刺激早产了,之后就再也没醒来过......
苏老夫人早产一事,苏老将军心知那姨娘在暗中捣鬼,但碍于那个无辜的孩子,再三犹豫之下决定将她秘密处死,再对外宣称她因病去世。
他也没对苏邈和苏远说苏老夫人和那姨娘去世的真相,怕两人相互怨念,只是告诫两个儿子以后将军府只准娶一方妻子,不准纳妾。
这也算是对苏老夫人的一个交待和安慰。
但从后来下人们的只言片语中两人渐渐猜测当年真相。
苏邈心地善良,觉得那是上一辈的事,再追究只会徒增杀戮,而且这本来就与苏远无关,对于这些功名利禄也更是向来不甚在意,觉得谁继承都无所谓。
但苏远却不这样认为,他认为他母亲的死他们都脱不了关系,并处心积虑想要获得将军府的继承权。
可苏邈到底还是将军府的嫡子,而且遗传了苏老将军的骁勇善战,手握兵权。
反观苏远却不是当将军走沙场的料,相比之下就显得平庸。
最后,老将军撒手人寰的时候,不出所料,还是将军府交到了苏邈手中。
后来就到了谢承允这一代。
本来苏邈一房并无所出,哪像大房儿女双全。
只要二房一直无子嗣,那么最后将军府终会落在大房一家,况且明明之前大夫说了二房很难会有孩子。
现在却出了谢承允这个变故!
柳意欢那叫一个咬牙切齿!
“滚!滚!滚!你们赶紧都给我滚!”柳意欢越想越气,手边的东西也几近被砸完。
下人们听后先是面面相觑,随即如获大赦,一溜烟似的齐齐离开了明悦居。
再不走,他们可承受不住柳意欢的怒气。
待下人们离开不久,苏远就回来了,走进明悦居发现屋内一片狼藉,微微拧眉,踏进里屋。
“这是成何体统!”
听见来人的声音,柳意欢准备摔东西的动作一滞,怒气顿时泄了一半。
然后笑着走到苏远身后,又是捏肩又是捶背,态度好得不得了。
苏远最是享受她这般伺候。
语气微微缓和了些,脸也不似先前那般紧绷着了:“说吧!怎么回事?怎地发这么大火?”
苏远不是不知道柳意欢的脾气,毕竟朝夕相处了好些年,况且她每次发火都是有原因的,所以,这次是为了什么?
见苏远问她,柳意欢心知目的达到了,缓步俯身到苏远耳边:“二房那边生了!”
“怎么会?”苏远听罢也是一惊。
柳意欢明明吩咐在温南雪生产的时候动手脚,一定确保她不能将孩子生下,这事当初还是他给授意的,可现下……
警惕的看了眼周围,随后小声怒斥道:“我当初不是吩咐你一定要安排好吗?怎么现在给生出来了?”
苏远有些坐立难安,事情失败总是有原因的,若是被发现他们一家怀着如此狼子野心,定会被赶出去!
柳意欢也表示不解,同时还伴随着委屈:“我当时确实是……当时您也在的,您是亲眼看到的,谁知道现在会出现差错。”
“这可怎么办啊!”苏远顿时不淡定了,将希望寄托在柳意欢身上。
柳意欢心里一阵冷哼,她一直都知道苏远这个人软弱无能,没有一点主见,尤其是遇到事时只会干着急,没有一点处理事情的能力,每次都要靠她。
但正因为他离不开她,所以她嫁过来这么多年,即便被他知道自己脾气不好,他也不敢将自己休掉。
每每只敢跑到外面偷腥,但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利益和地位,柳意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装作不知。
柳意欢心下冷笑,但面上不显,然而说出的话却让人浑身发寒:“我已经亲自将人处理掉了,保证没有露出马脚,只要他们没有证据,就不能平白无故赖在我们身上。”
第10章 初见仇敌
“那就好!那就好!”苏远松了口气。
“那如今她都已经生了,接下来该怎么办?”
“那他们也要能养好!”柳意欢眼中闪过一抹诡谲的光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苏远有些不解。
柳意欢将头又凑过去了些:“这要看明日月儿……”
边说着,苏远边不住的点头,神情都变了几遍,最后有些唯唯诺诺:“这能行吗?”
“行不行也只能试试了!”
谢承允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。
不同于昨日,今天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,就连温南雪都不在。
他们去哪了,怎么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?
‘咕咕咕~’肚子叫了叫,她饿了。
谢承允撇撇嘴,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给她喂饭。
心思百转间,忽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,谢承允心下一喜:有人来了!
看不见来人,但她想让来人知道她饿了,可是她又不会说话,心思百转千回,突然她灵光一闪,‘哇’地一声就哭了起来。
这下应该想到她是饿了吧……
只觉嘴巴被捂住了,谢承允一愣,然后想看看是哪个傻子居然是用捂嘴来让婴儿不哭的。
但看到来人后,她面上一凛,眼神中闪着恨意,却也停止了哭泣。
因为谢承允想看她来这里是想干什么。
来人正是苏锦月,这时的苏锦月也就才五岁模样,但依旧能从她的眉眼中辨认出是她。
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,眼睛也是明亮清澈,看起来乖巧可爱,但她接下来要做的却并不像外表那么单纯。
见谢承允已经不再哭泣,她慢慢将手移开,然后另一只手上的东西露了出来,打算将它塞进谢承允的嘴巴里。
谢承允一直在观察她的动作,就看到她手中是一个檀木盒子。
谢承允心下好奇,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,待苏锦月慢慢打开盒子后,她就看到了一只正在盒子内蠕动的黑漆漆的小虫子,于是忍不住一阵恶寒。
她这是要干什么?不会是要把这玩意塞进她嘴里吧?
事实证明,谢承允猜对了!
昨日夜晚与苏远密谈之后,柳意欢就叫来了才五岁的苏锦月,将这个蛊虫交给了她,让她趁所有人不注意将蛊虫引入谢承允体内。
而且,苏锦月年龄小,到时候就算被发现就说小孩子不懂事之类的就糊弄过去了,但柳意欢千算万算,算漏了一点:谢承允她现在并不是简单的婴儿。
眼见着带有黑虫的盒子越来越近,谢承允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,她现在这具身体实在太小太脆弱,正面难以反抗。
而且现在还不能哭,一旦哭就要张嘴,万一就趁着这个机会苏锦月将虫子投进来那就完了。
谢承允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如何逃过这一劫,就撇见年纪尚小的苏锦月对这种无骨黏腻的虫子也是害怕,从颤抖的手中便可看出。
这下就好办了!
就在檀木盒即将到她的门面时,谢承允用她无力的小拳头一挥,苏锦月本就害怕,手中不稳也是自然,谢承允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赌了一把,果然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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